任何开拓性的工作都是在排除万难的情况下完成的

“记住:任何开拓性的工作都是在排除万难的情况下完成的。不要感到绝望,只管埋头工作就好!痛苦和斗争是人类的宿命……要牢记,每一个新思想在被人们接受之前,都是对公众的挑衅。”——卡尔 · 泰沙基

卡尔 · 泰沙基

春节读了一本书,暑假读了一本书,现在阅读量大大小于以前,时间都去哪儿了,也许都消耗在一个个零碎的信息中。

读完这本泰沙基,深感要在岩土领域做到泰沙基这样,可能性很小了。
我们可以学习有效应力原理、软土固结理论,但是我们很难具备泰沙基那种通过积累培养出的工程直觉,以及从浩瀚的信息、大量的不确定性中筛选出有效信息,从而做出合理判断的能力。
这种能力大概只有学科创始人才会有:
从最开始什么理论都还没有,自己一点一点积累、创造,然后把提出的理论在试验中加以验证;遇到困难自己想办法去创造:创造试验方法、创造理论、设计制造设备、提出参数及测量方法,这整个过程是充满激情并且很愉快的。
投入到这样的学科创造是很难得的机会,如此才会有整个学科尽在掌握的“艺术大师”的感觉。

而且岩土本身很复杂,现在我们在某些方法上修修补补或者批量复制各种改良,但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,这样能产出论文,却不能产生进步。岩土的复杂性,可以从如下这段摘录的泰沙基的对话中看出:

承包商律师西里尔 · 西蒙质问泰沙基:“你如何看待粘土堤坝的明确规定——安全理论值不小于1.5?”
泰沙基回答说:“我总是告诉我的学生。。。安全系数1.5只是为了获得工程建设的批准,然后如何证明安全性这一点就是你自己的事了。”
西蒙道:“泰沙基博士,你知道我问你的关于安全系数的规定是谁提出来的?”
泰沙基答道:“可能是我写的理论土力学书吧。”

“是不是我可以认为土力学的各种理论总是变来变去的?”–西蒙
“没错”–泰沙基
“那自去年七月以来有显著变化吗?”–西蒙
“没有”–泰沙基

西蒙说:“我读一段你写的书给你听,在你书的第389页写道,由于我们对粘土堤坝的稳定条件依旧不够了解,同时粘土堤坝由于各种原因引起坍塌经常发生,1.5的理论安全系数应视为最低要求。”
泰沙基回应道:“是的,这个安全系数是给政府工程师用的。”
西蒙说:“好吧,那我得找找注释,看你在书上是不是写了这一点!”


我的一个朋友评价现在的某些人:He/She/It may know friction angle, but no more.
好多研究看起来好像做了,又好像没做。
我们可能没法在泰沙基开创的领域做到他那种程度了,但好在我们还可以有很多其他领域可以去创造。

这些年研究也很充实,提出能级梯度理论和电荷累积理论,已经逐渐发展多年;做出的材料也在逐渐完善性能并提出品控参数,包括这些参数的测试方法和指标;智能电源、轮询通电,从概念到硬件到编程,所有这些都在一点一点设计、创造、制造,并且在实践中改进,这是非常快乐的研究进程。
还有该领域的可扩展性。。。让偶觉得有无数的可能性等着去探索、去创造新的东西。

相比做这些,有时候显得很厌倦那些修修补补,就好像以前写程序,到了完善界面的阶段,偶就迅速失去了兴趣——对于软件来说,这个工作也重要,只是偶没有兴趣了。
所以有时候看到学生跟我谈方案,是模仿某个方案做点改进,就会有点失望,就会觉得要做这个吗?会不会很没意思啊?可能不能一概而论,但确实是我个人对选题的一种偏向——做点更有意思的研究。